智库观察丨县域经济,需要更多“历史主动”

林瑞荣 邓衍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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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年初,各地进入省市“两会”时间,在这些重要的会议上,“县域经济”是一个热词。值得注意的是,“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在2024年底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和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都被明确提及,这在往年是没有的。这个新动向表明,在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新型城镇化战略和乡村振兴大背景下,大力发展县域经济,日益受到更深更广的重视,也被寄予更多的期待。

县域,是以县城为中心、乡镇为纽带、农村为腹地的区域单元。从国家发展大局看,县域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阵地,是推进新型城镇化的关键载体,因而也是推进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点。

数据显示,我国近三成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分布在县域产业集群中,县域产业集群已成为我国工业发展的中坚力量;2023年,全国“千亿县”总数达59个,GDP总量达9.6万亿元,占全国比重达7.6%,县域经济贡献不可忽视。另外,2023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6.2%,还有4.77亿农村常住人口没有成为城镇人口,就主要分布在县域。统筹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县域无疑是“主战场”。

如果只看“千亿县”“百强县”,县域经济的快速增长和巨大潜力,令人瞩目。人们熟知的昆山、义乌、江阴、晋江等“明星县”,经济实力、产业水平完全不“虚”一些大城市。但是,全国除市辖区和林区之外的1868个县级行政区,总体发展水平不平衡是很突出的——县域发展的不平衡,是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协调的突出表现之一。

就以广东来说,谈到县域经济,人们首先想到的很可能就是粤东西北地区——珠三角不以县域经济闻名,那里人们更喜欢提“万亿城市”“百强区”“千亿镇”。在广东,珠三角地区经济总量接近广东省的80%,而非珠三角地区仅占20%‌;非珠三角地区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远低于全国、全省平均水平。近年来,广东纵深实施“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正是在新起点上更好解决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重大举措。

“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发展壮大县域经济、推动县域高质量发展是其核心内容之一,强调要统筹抓好产业兴县、强县富民、县城带动,让县域进一步强起来、富起来、旺起来,在不同赛道上争先进位,并对发展壮大县域经济进行了系统部署。不久前的省委十三届六次全会明确提出“坚持兴业、强县、富民一体发展”“大力发展县域经济”等要求;1月15日开幕的广东省十四届人大三次会议,提出要提升县域综合实力,支持县域做强特色优势产业、发展壮大支柱产业。

从国家到省,对县域经济的重视和支持力度空前。大力发展县域经济正当其时、也相当紧迫。尤其是当前经济新旧动能转换,县域发展压力加大、深层次逻辑面临调整等情况下,政策正在“加码”,县域经济确实需要“站出来”了,也确实需要发扬“历史主动”了。

云浮,地处粤东西北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2023年,5个县(市、区)只有罗定、新兴迈入了地区生产总值300亿元级别,云城为270多亿元,云安、郁南不到150亿元。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方面,2023年,最高的新兴县超过了7万元,在粤东西北地区可以排在前列,但仍然还没达到全国、全省平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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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浮县域经济相对欠发达,产业基础薄弱、产业集聚度不高是主要原因。以罗定和新兴为例,分析一些数据会有一些启发意义。2023年,这两个“300亿”县(市)中,罗定三产比重分别为20.3:26.5:53.2,新兴为25.1:32.5:42.4,第二产业明显占比偏低。新兴县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方面大幅领先,就在于工业较发达、且一二三产业比较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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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人口数据,2023年,罗定户籍人口总数近129万人,常住人口94.2万人,其中城镇34.36万人,城镇化率36.47%;新兴户籍人口总数为49.16万人,常住人口为43.06万人,城镇人口总数为20.43万人,城镇化率为47.45%。新兴人口净流出数量也就6万人多点,在粤东西北的县(市)都是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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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主要就在于产业,新兴园区经济较为发达(云浮第一个突破百亿的园区就是在新兴)、有一批实力优质企业,支撑了县城的发展和群众的就业,所以新兴打造“融湾先行示范县”、奋进“全国百强县”有优势、有条件。2024年1-11月,新兴县规上工业增加值33.84亿元,同比增长7.2%;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10.5%,商品房销售面积43.99万平方米。这些数据说明新兴的经济韧性还比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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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定人口多、地域较广,也有其自身优势。2023年地区生产总值同比增长5.1%(总量和增速均排云浮第一位);2024年1-11月,规模以上工业累计完成产值139.26亿元,同比增长8.0%;商品房销售面积1-11月累计34.81万平方米,但房地产开发投资降幅逐步收窄,出现较积极信号。

从以上一些分析,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只有加快产业现代化,才能统筹好城乡融合发展、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当然这也是普遍的共识。近年来,云浮大力培育金属智造、绿色建材、现代农业3个千亿级产业集群和5个“百亿级园区”,谋划引进建设了一批重大项目,如广东微容电子、金晟兰、南方东海、广东凤铝、恒安纸业、翔海光电等实体经济项目,都将强化县域经济的龙头带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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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指出,推动县域高质量发展,要立足资源禀赋、比较优势等因素,科学把握各县域的发展定位、方向、路径、重点,宜粮则粮、宜农则农,宜工则工、宜商则商,以差异化发展助推高质量发展。

比较优势,核心在于发展特色支柱产业。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招商引资、项目建设、营商环境建设等都是“老套路”了。但是,在新的经济发展趋势下,生产要素配置课题值得人们注意,包括劳动力(人口)、资本、技术、人才、土地等。

在网上,“回到十八线小县城”是一个高互动性的话题,一些“要素”对普通县域的信任度还面临挑战。另一方面,随着无人技术、人工智能等的发展和城镇化进入“下半场”,第一、二次产业就业人口趋向减少,人口流出叠加萎缩,将给后发县域增加新的压力。

第五次经济普查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第二产业从业者19381万,较2018年减少了573.4万。从目前情况看,人口和就业,应该放在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考量中——在谋产业时,吸引青壮年人口在县域安居乐业、安家落户,提高县域的婚育适配度,这也是一种“要素支撑”,且很可能越来越重要。

县域经济,承载着城乡融合发展、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这些大战略,在过了经济“普涨”时代,需要抢抓机遇、精准施策、奋楫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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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林瑞荣 邓衍韬

【编辑】陈梓铭 李彤 王雨辰 区云波

【校对】梁世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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